謝停舟本以為經他提點,時雨肯定會消停了,誰知又準時地聽到了車外的馬蹄聲。
謝停舟掀開簾子問兮風:“都說前面押送的任務不在他職責範圍内,他還在來回跑什麼?”
兮風無辜地接受謝停舟的怒氣,說:“他不知和誰換了巡防的任務,所以……”
所以她來回跑得更歡實了。
人家巡防兩個時辰巡一次,她半個時辰己經在隊伍裡跑了個來回。
兮風自認沒見過時雨這麼勤快的兵,勤快的都有點煩人了。
謝停舟甩下簾子,兮風從那扔簾子的力道就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大好。
過了片刻,就聽馬車内的謝停舟沉聲吩咐:“叫他進來。”
沈妤巡防時騎馬經過馬車,又被兮風叫住。
她就納悶兒了,她如今己經沒有再管前面的押送,難不成又做了什麼惹謝停舟厭煩的事?
近衛中本就設了巡防一職,她這也不算僭越吧。
沈妤翻身下馬,一腳剛跨上馬車,又扶着門低聲問:“殿下找我有什麼事?”
兮風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車廂内溫暖如春,謝停舟還是隻着一件單衣,不過換成了沉青色,襯得他膚色愈發的白。
車内飄着一股淡淡的藥味,桌案上的碗底還沉着些許藥渣。
沈妤想起了那個傳聞,傳聞戰場上殺神般的謝停舟之所以成了世人口中的攬月公子,是因他自那次戰場上受傷中毒之後,武功盡廢。
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她明白那種痛苦。
練功等同堆高樓,沒有捷徑,都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用苦功夫堆出來的。
砌了那麼多年的高樓忽然之間倒塌,對誰都是滅頂之災,更何況是謝停舟這樣的。
沈妤看着謝停舟,不自覺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謝停舟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你每日來回跑什麼?”
沈妤認真回道:“我換了巡防任務。”
“我記得巡防是兩個時辰一次?”謝停舟問。
沈妤擡眸瞟了了一眼,發現謝停舟正在看着自己,于是立刻垂下頭來,“我……我比較勤勉。”
勤勉?
謝停舟險些氣笑了,他方才喝了藥正準備睡覺,就聽見外面人騎着馬來來回回的跑,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你倒是勤勉了,你那匹馬怕是後悔跟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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