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寂靜。

葉绾绾仍站在桌旁，神色卻是顯而易見的詫異，她本以為，以封堯的驕傲，此刻定不願再繼續待在官驿中了。

可……他竟還在？還說什麼“那三字是認真的”？

“他對你表露心迹了？”扶閑沉默片刻，再擡眸眼中已一片平靜，安然問道。

葉绾绾長睫微頓，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作答，最終隻安靜看着桌上的茶杯不語。

“葉绾绾。”門外，封堯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低低的，很輕。

葉绾绾指尖微顫，目光仍直直盯着前方，一動未動。

“你以往分明親口說過……你愛我的。”封堯的聲音虛無缥缈的如同在雲霧中缭繞着發出一般，夾雜着低聲呢喃，虛弱的都不像他了。

似乎……他在害怕她會将過往的一切愛意皆否認一般。

葉绾绾隻覺心口翻湧上來一陣陣的苦澀，她很想裝作什麼都未曾聽到，可是……卻做不到，心底如壓着千鈞重一般。

“葉绾绾，你愛……”封堯仍低低道着，話卻突然被開門聲打斷，聲音戛然而止。

封堯身上仍穿着白衣，可衣擺處卻沾染了塵埃，比之以往那恍若谪仙的風華模樣，添了狼狽，正擡頭望着門口的女子，臉色煞白。

葉绾绾平靜看着封堯，眸光幽暗，無一絲波動：“封堯，每個人的愛都并非無休無止的，我愛過你，卻也隻是愛過而已。你可知什麼叫‘過去’？”

封堯身子一顫，直直盯着她，蒼白的唇動了動，卻失語了。

葉绾绾看着他的容色，垂眸輕笑了下：“我讨厭什麼都被蒙在鼓裡，你卻總是什麼都不說。封堯，你我二人沒緣分，也不合适……”

“若沒緣分，你我豈會糾纏這麼久？”封堯急迫開口。

葉绾绾輕頓，避開了他的注視：“就算有緣分吧，那又如何？你說你愛我，可我卻不然，你難不成求我繼續愛你？”

封堯如此驕傲，聽見她這番話，不會轉身離開才怪呢。

可是……他沒有。

他仍舊立在原處，頭微垂，滿頭青絲也随之墜在身後的白衣之上，勝雪的衣裳，如墨的長發，他整個人如同陰沉沉的俊美的鬼一般。

時辰一點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