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蔣夢凰出聲。

身旁的漫兒已經張口不滿：“你這人怎麼傻了也不忘占我姐姐的便宜！果真是登徒子！”

裴時欽擰起眉頭辯解：“漫兒姑娘，莫要胡言！”

漫兒冷眼睨他，還想說什麼，被蔣夢凰攔住。

“算了，陸公子是失智病患，确實是需要人照顧的。”

她這樣說，便算是答應留下來照顧陸裴濤了。

這一照顧就直接照顧了半月。

她白日陪着陸裴濤遊玩，陪着他配合施針，夜晚便守在他的床邊，以防他半夜發病。

可半月時間，陸裴濤的症狀雖有好轉卻仍然未曾恢複半點神志。

奶奶隻道：“腦内淤堵本就難醫治，有人或許下一刻就能恢複，也有人終極一生也不能恢複。”

屋内衆人陷入沉寂。

隻有陸裴濤滿臉茫然拉着蔣夢凰的手：“公主，你怎麼不開心？”

“沒事。”

蔣夢凰笑笑，哄着他。

這日深夜。

陸裴濤已經安然睡去。

蔣夢凰坐在床榻邊，撐着下巴望向曾經無比熟悉的枕邊人，不覺輕歎口氣：“陸裴濤，你何必呢？”

床上的人影呼吸勻稱，已經睡熟，自然不可能給她任何回應。

隻是他的手緊緊牽住她的，就連在睡夢中也不肯松半分，生怕她離開似的。

這讓蔣夢凰心裡莫名生出苦澀來。

“陸裴濤，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認出我來，可我知道你做這些不過是出于愧疚，我從來不怪你的，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你大概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其實也隻是我對你的彌補罷了，在很久之前我欠了你，我父皇欠了你，也欠了姜國上下，我隻是想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在我被父皇賜死的那一刻，我跟你之間就已經算是扯平了。”

說到此處，蔣夢凰的語氣哽咽起來，她的指尖一點點撫平陸裴濤緊皺的眉頭，“你做得已經足夠好了，你給了姜國一個盛世，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

“所以啊，陸裴濤，你快些好起來吧。”

“你好起來該回京去當你的天子，不要待在這裡了。”

蔣夢凰趴在床榻邊，不知不覺睡意襲來，沉沉睡去。

在她熟睡後不久。

床上的人影動了動，卻是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毫無這幾日的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