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了竹筐裡的針線碎布,始終沒找到,又在桌下床榻上翻了個遍,仍舊遍尋不着。
芍藥在一旁也跟着搜了半天,哪裡有絹帕的身影?
“今晨可有人進來過我房中?”一無所獲,葉绾绾勉強定下心思。
“奴婢曾伺候小姐洗漱,還有外庭伺候的幾個丫鬟給小姐送來的外裳……”芍藥盤算着,“可她們均都在門口将衣裳交于我便離開了,未曾進到內寝啊……”
芍藥說得對,葉绾绾坐在榻上,她醒來時,那些丫鬟送來外裳,可沒人進過內寝來。
可除了那些人,也沒别人了啊,芍藥她是十分信任的,前世芍藥是她可以托付性命的存在。
“小姐……”一旁,芍藥言語有些遲疑。
葉绾绾看向她。
“會不會……是王爺拿走的?”芍藥說的小心翼翼,“今晨,王爺離開的早……”
“絕無可能!”未等芍藥說完,葉绾绾已然否定。
封堯性子雖然不定且謀略過人,卻從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憑着她對他的了解,他也絕不會私自拿走絹帕,更何況……
葉绾绾雙眸微沉,更何況,他不喜歡她繡的帕子,若是喜歡,前世他就不會将她送與他的帕子随意丢棄了,在她問他那絹帕下落時,他看也未看她,一句“忘記放哪兒了”便将她搪塞了過去。
這樣的封堯,怎會拿她繡給别人的絹帕?
芍藥雖不知何緣由,小姐的眼底帶着幾分晦澀,卻還是緩緩上前:“那我讓後院裡的人都來找找……”
“不用了,”葉绾绾攔下了她,“我今晨見窗開着,許是涼風吹到哪個角落了,越找越找不到,哪日不找了,不定它就出來了……”
“那小姐的絹帕……”
“我再繡一條就是了。”反正她的身子還沒好,她别的沒有,有的是時間。
近午時,大夫如常來探視她的病情,懸絲診脈一番後,那老大夫的山羊胡一動一動,連連點頭:“王妃的身子恢複的很好,約莫五六日,傷口痂會掉落,屆時雖行動仍有些痛,但也約莫與常人無異了。”
葉绾绾自然知曉自己身子骨好,她可曾是在京城弛馬而過的跋扈大小姐,前世嫁與封堯積郁成疾加上未服藥,才将病軀生生拖到死……
可是眼下,得知自己傷勢将好,她心中卻很不高興。
封堯是閑王,皇帝都派人監視着,甚至在她身子好轉當日,便送來了催添丁加嗣的密诏,其意不外乎警告封堯,他的一舉一動均在掌控之中,若她身子好了,難保不會迫她和封堯同房到有孕為止。
更何況……即便皇帝對封堯不在意,爹爹……也會有所察覺,免不得真的向皇上那兒參封堯一本……
“太好了,小姐,”與她的憂思不同,芍藥很是歡欣,“往後您無需整日憋在房中,也該多陪陪王爺,多在前院那些下人跟前露露面,省的他們不當您是女主人!”
葉绾绾無奈,她不想當王府女主人,前世她當夠了。
她更不想和封堯多親近,不想懷封堯的孩子……
扭頭,望見桌上銅鏡前一柄珠钗,是她今晨覺得太過花俏摘下來的,畢竟她整日憋在房中,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沒用。
那珠钗尖端極刺。
她眯了眯眼睛,而後勾唇淺笑輕應:“是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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