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寫借條呀！”徐婉甯白他一眼：“你們倆借了我兩千多，現在不過還個零頭而已，難道還要我把大頭給你抹了？你哪來的臉，比城牆還厚！”

“徐婉甯你……”

“呀，朱嬸子也在！”

徐婉甯瞅到了人群裡的村長媳婦，急忙走到她跟前，簡明扼要地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朱嬸子，您在大江村德高望重，村裡人誰不尊敬您？所以還希望您能幫我做個見證。”

說着，徐婉甯又從上衣的大口袋裡摸出了幾把瓜子兒，分給朱嬸子身邊的幾個嬸子。

“也麻煩諸位嬸子幫我做個見證，畢竟牽扯到的數目太廣，我有點怕。”

“徐知青放心，我們幾個可是從頭看到尾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比誰都清楚，絕對不會讓人傳你的閑話！”

“沒錯，徐知青不用擔心！”

徐婉甯笑意盈盈，又悄悄拿出了一些水果糖，往每個嬸子掌心裡放了幾顆：“這大冷天兒的，辛苦嬸子們了，這幾顆糖拿回去給家裡孩子們甜甜嘴兒！”

幾個嬸子心裡分外熨帖。

瞧這徐知青，不愧是城裡人，就是會辦事兒！

徐婉甯挽着朱嬸子走進知青院，卻見紙面還是一片潔白，顧俊正惡狠狠地瞪着她，李倩倩則是滿臉失望的神色。

“顧知青是不喜歡這張紙還是這支筆？沒事兒，我這裡還有呢！”

說着，徐婉甯又拿了兩支筆和一個本子。

嗯，是大春拿來練字的本子，被她暫時征用了。

“婉甯，你能不能不鬧了？”

徐婉甯眨巴着眼睛看着對她失望至極的李倩倩：“所以，你覺得我要回屬于我的錢，是在鬧嗎？”

“兩千多啊！我父母兄長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生怕我下鄉受苦，從指縫裡擠出來的錢全都寄給我。我男人在部。隊的津貼，也一分不少地給了我，結果呢？”

“我婆婆腿疼地下不了地，我沒給她抓藥！兩個孩子都四五歲了，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瘦骨嶙峋，誰看了不心疼？”

“你們倆想方設法地從我這兒借錢，現在我的日子難過，我要回來，難道有錯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徐知青沒錯！”

“可不咋地！那大春和幺妹，還沒我三歲的孫子看着壯實！我一直以為是徐知青虧了倆娃，原來症結在這裡！”

“這個時候也别跟我講姊妹情深那一套，但凡你們真的把我當朋友，就不會眼睜睜地看到我為了你們，虧了自己的孩子！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還錢吧！”

“可是，我們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徐婉甯拍拍本子：“我不是給了你們退路嗎？寫借條啊！”

顧俊和李倩倩商量好了，兩人一動不動，任憑他人說破了嘴，也不打算寫下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