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如今,他都清晰記得,關婷在離校之前,帶着期待笑容找他吃飯,被他拒絕後,紅着眼眶離開的畫面。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他當真是太不近人情。
哪怕不會發生什麼,但也不該對一個女孩兒這麼冷酷。
“好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候咱們都是小孩子,現在都是大人了,還說那些幹什麼。而且,青春不就是得那樣,現在回憶起來才更有滋味嗎?”關婷微微一怔,然後嫣然笑道。
“說得好,謝謝學姐為我的事情遠道而來,來,我敬你一杯。”
“謝什麼啊?再相逢,這是緣分,為緣分幹杯。”
……
紛紛擾擾數年,渾渾噩噩幾載,得得失失終不醒,唯有當年最意趣。
一别數載,關婷當真是如換了個人,言笑晏晏,從容優雅,溫柔大氣。
尤其是幾杯美酒下肚,俏頰浮起酡紅,更令那瑩潤的面頰多了些美人酒後的韻态。
滿腔心事在胸,而今稍有起色,心潮起伏,安江終歸還是半瓶下肚後,便有些不勝酒力。
尤其是當關婷半帶着醉意,半帶着認真的向安江問起:“安江,當初在學校裡,你不是挺孤傲的一個人,怎麼着現在竟是給人當了贅婿,我聽說這兩年你過得不怎麼如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以你的優秀,難道就找不到其他女孩兒成家立業!”
安江聽到這些話,心裡最後繃着的一根弦也斷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将心底憂愁,一吐為快。
在這世上,苦悶總是需要傾訴的,女人如此,男人如是。
“學姐,在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不想去做,卻不得不去做的。不說其他,就說當初拒絕你,難道我是傻子嗎,難道我看不出你的好嗎?不是!我不得不去那麼做……”
安江端起酒杯,仰頭灌下後,借着酒意,将這些年的種種,悉數向關婷道出。
父親以死證明青白、母親不久後遭遇意外随父親撒手人寰、秦盼兒父親言稱手握關鍵性證據并許諾幫他查明真相,但開出入贅的前提條件、形婚夫妻隻有婚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諸多種種,安江不做隐瞞,不吐不快。
刀砍斧削的面頰上,淌滿了愁苦的淚水。
關婷怔怔看着醉意闌珊的安江,人都有些失神,不曾想到,當初那個喝着涼水啃着饅頭,也不願接受她打來的飯菜,總是若冰霜般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男生,人生中竟然有着這樣的仇恨愁苦。
諸多一切,都被還身在象牙塔中的他用稚嫩的肩膀扛起,默默承受到了如今。
安江的酒量本算不錯,可這一番訴說,邊說邊喝,眨眼間,已是兩瓶下肚,整個人都醉成了爛泥。
關婷開了個農家樂民宿的房間,眼睛紅彤彤的扶着他進了房間,還是當初的大男孩,堅持着鍛煉,高大且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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