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套路深，他想回農村。

可現在，農村也要拆遷了。

以後做什麼？

這是金牙齒目前要深刻考慮的問題。

他不想再去城市了。

但眼前，他也不急。

奶奶上一次深受打擊，現在已經卧病在床，時日無多。

看着奶奶深陷的眼窩，看着奶奶瘦得隻剩一把骨頭樣，金牙齒背着人，獨自偷偷的流淚。

本來他還說，以後掙錢了，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

可最終，他沒讓兩老過上好日子，反而拖累兩老。

“吳波，以後你可要腳踏實地，不要再去招惹那些人啊……”臨終前，奶奶拉着吳波的手，告誡着。

他們普通人，真的招惹不起那樣的人。

“我記得了，奶奶，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金牙齒跪在奶奶床前，一個勁的哭。

“别哭。”奶奶努力的抓緊金牙齒的手：“奶奶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該走得了。我就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你爺爺……”

她說完這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勁。

緩了緩，她又道：“人這一輩子，三貧三富不到老，總要經曆一些起起落落……你這次栽這麼大的跟頭，也該懂事了……”

以往，金牙齒總感覺奶奶唠叨起來沒完沒了，這些話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可現在，經曆了這麼多事，他深刻的領悟到，老人的話，還是有許多道理的。

他緊握着奶奶的手，一個勁的點頭：“奶奶，我記得，我以後會記住，我一定踏實過日子……”

他這麼說着，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從小到大，他是極少哭。

可這段時間，他似乎把這半輩子沒掉的眼淚，都給補齊。

在一個甯靜的午後，奶奶終于閉上眼去了。

金牙齒沒有了眼淚。

現在，他不能再哭了。

他得安排好奶奶的後事。

以前生産隊的左鄰右舍們，都自發的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