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桃花這潑辣的一面。

至少以前，桃花在他面前多溫柔的啊，完全是小鳥依人，特别理解他，特别懂他，可現在，居然象個母老虎。

“不是，你聽我解釋……”金牙齒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為你好。”

桃花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金牙齒苦笑一下，解釋道：“桃花，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傷得不輕，這手差不多也算是廢了。”

“當初，我開着服裝店，想着的就是你不用幹發廊了，就過來幫我看服裝店。可現在，經過這些打擊，服裝店我也不想再開了。我隻打算跟着二哥混。如果他不要我，我就回鄉下種莊稼，順便好好照顧我爺爺奶奶……”金牙齒語調漸漸沉重起來。

這一次，他的爺爺奶奶怕是沒幾天活的了，他隻想回去好好敬孝，以後，也不敢再去涪洲趟那一趟混水了。

所謂的江湖混老了，膽子混小了。

“我以後隻是一個種地的農民了，我也不想耽誤你，省得跟着我，你好日子沒享受，倒還跟着受苦受累。”金牙齒說。

桃花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半晌，她才苦笑道：“唉，我可真是命苦，還以為找着個靠山，結果又是一場空。”

她自言自語，又仿佛是說給金牙齒聽：“我家住在大山裡，出門去縣城，得走兩天兩夜。那時候家裡窮，又重男輕女，還想把我嫁個老光棍，好給哥哥換個媳婦。我不服，就跑出來，結果被人拐到發廊。有時候，我就想，反正也就這麼一回事了，我也不可能再回老家，不如掙點錢，自己就在城裡安身……”

金牙齒默不作聲的聽着。

其實這些身世，以前也聽桃花說過。

或者說，這些悲慘的身世，都聽那些失足婦女說過。

反正每一個下海的失足婦女，都有一個不得已的苦衷，走上這麼一條道。

“桃花，對不起。”金牙齒隻能這麼說一聲：“其實沒發生這件事前，我是想讓你來跟着我……”

桃花笑笑，随即灑脫的一甩頭：“算了吧，可能這就是命。”

随即，她道：“反正涪洲城，我是不能再呆了，萬一虎爺他們的人還來繼續找我麻煩就完了。我還有小姐妹在約我去江城，到時候，我跟她們去江城。”

似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