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把他找個地方綁了。”王春娘掀開簍子上的雜草,一張全是淚痕且瘦了一圈的小臉就露在她眼前。
“阿寶!”王春娘趕緊将娃給抱了出來,将她身上的繩子和嘴裡的紙都給扔了。
阿寶的小揪揪都趴下了,她連大聲哭都沒力氣了,隻能一個勁兒的朝着王春娘的懷裡鑽着,聲音小小的道:“娘親,我……我還記得噓噓的。”
王春娘檢查着阿寶的手臂和胖乎乎的小短腿,發現上面有鞭子的痕迹,她遮掩住了眼底的狠戾。
“娘,那個畜生已經綁好了,我還蓋了些草。爹在村裡發瘋了,爹要殺了張鐵,裡正叔正在攔着。”趙軒朝着阿寶伸出了手,想要讓王春娘趕緊去看看張鐵。
“鍋鍋,我身上……髒髒的。”阿寶癟嘴,眼淚又要往下掉。
“不沉。”趙軒将阿寶接了過來,母子三人快速的朝着村裡走了去。
村口現在已經圍了一群人,
眼瞎的趙恒手裡握着一把匕首正死死的摁在張鐵的脖子上,他臉上的表情陰狠到可怕,讓一旁拉架的裡正瞧見了都吓得很。
“趙恒啊,你不能沖動,這張鐵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把他殺了,你也得被抓起來,你讓春娘一個人帶娃啊?”焦裡正伸手拉着趙恒,可是趙恒根本沒有被勸動的意思。
“你把阿寶扔哪裡了?”趙恒一遍遍的問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狀态不太對,有些神經兮兮。
張鐵被他的匕首壓制的死死的,就算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他一張臉都吓得慘白。
趙恒看不見,但是他仿佛對人體的結構及其的熟識,見張恒不說話,他忽的擡腳,精準的捕捉到了張恒的膝蓋位置,然後就狠狠的碾了上去。
原本還站立的張恒被他這樣一踩膝蓋,整個人直直的朝着地上跪了下去,膝蓋骨發出了咔嚓的聲音,那滲人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退了一步。
“趙恒,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不就是個賠錢貨,你真的要為了一個賠錢貨背上人命?”有人在一旁吆喝道。
趙恒側了側頭,那雙失明的眼睛朝着那人看了過去,與此同時,原本摁在張鐵脖子上的匕首就朝着這人飛了過去,匕首貼着他的臉頰飛了出去,人群中又是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喊聲。
王春娘和趙軒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
王春娘知道,趙恒這是……失控了。
當年在戰場上,因為親信的出賣,他不僅傷了一雙眼睛,還犧牲了很多兄弟,以至于他的心理出了很大的問題,一旦情緒失控,一時之間很難停下。
而匕首拿開以後,張鐵終于有說話的機會了,他剛要喊,他不是故意的,隻是見錢眼開想要将趙家的那個娃娃賣給王金牙,可随即,一隻鐵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氣越來越大,他連喘氣都艱難了。
“夫君,停下,會死人的。”王春娘沖進了人群,拉住了趙恒的胳膊,但趙恒的五官好像屏蔽了一樣,聽不進任何東西,隻想将張鐵給解決掉。
“焦大哥,你幫忙找根繩子過來。”王春娘沒有辦法了,隻能朝着焦裡正說道。
就在焦裡正朝着一旁跑出去的時候,一道奶呼呼的聲音好奇的響了起來:“娘親,為什麼要找繩子哇?”
那一瞬間,張鐵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鐵手蓦地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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