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轉頭看向門口,微微一笑道:“早啊,香兒。”
柳香卻冷笑了一聲,說道:“酒醒了是吧?”
吳年苦笑了一聲,張口欲言,卻無言以對。這酒鬼最大的問題就是,喝醉酒就像變了一個人。
原主喝醉酒之前,除了賭博之外沒有别的毛病。
但喝醉酒後,那真是心狠手辣,往死裡打人。柳香現在穿着衣服看不出來,衣服下的身體,絕對是千瘡百孔。
柳香拖着這樣一副身體,每天還要燒火做飯,上山砍柴,還要下地幹活,照顧一個爛賭鬼、爛酒鬼。
吳年盡管殺人不眨眼,但也覺得頭皮發麻,罵一聲,“原主真是個混蛋。”
人死亡隻是一瞬間的痛苦,而長期被家暴,則是無盡的痛苦。
“飯我已經準備好了。”
柳香卻沒有與吳年多說,又說了一聲,便放下破簾子,轉身走了出去。
“哎。”吳年歎了一口氣,然後按照記憶把麻煩的衣服給穿上了。一身破鹿皮衣裳,一條破麻布直褲,用一根粗麻繩系好,一頂泛着臭味的破羊皮帽子戴上。
北方天氣寒冷,人們沒有南方的漢人穿衣那麼講究。打扮上,其實與那些蠻夷差不多,以禦寒實用為主。
吳家有一座破敗的小院,出了卧房之後。西邊是廚房,東邊是柴房加茅房。
吳年呼入了一口冷氣,不由皺了皺眉頭。雖然屋内也很冷,但是外邊更冷。站定了片刻之後,吳年快步往廚房而去。
雖然柳香本人蓬頭垢面,但不是她懶,而是天氣冷,吳家的條件實在是沒有資格燒水洗澡。
他們一個大冬天,一個月也洗不了一次澡。就算洗臉,也是冷水對付一下了,這臉上的油垢,累月積累,好看的姑娘都難看了起來。
柳香幹活很勤快,廚房内收拾的幹幹淨淨。簡陋的廚房内,有一座破竈台。一張墊着一塊木頭的瘸腿四方桌。
桌子上放置着今天的早飯,兩大碗米糠加上一點米做成的米糠飯。
除此以外,沒了。
連個下飯的鹹菜都沒有。
雖說記憶裡是有這麼一出,但是當吳年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震撼。這是人吃的食物嗎?
說句不客氣的,現代社會,狗都比這個吃的好。
不過吳年沒有說出來,他露出笑容來到了桌子前坐下,想要拉近兩人的關系。
“香兒。今天也是織布嗎?”吳年擡頭問道。
現在是冬天,田不需要照顧。家裡頭有台老織布機,香兒依靠織布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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