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風呼嘯，春意盎然間，氣氛卻肅殺。

黎窈灼站在漆黑的城牆之上，看着底下的硝煙，眼中盡是漠然。

身後，腳步聲響起，黎甯州沙啞的嗓音傳來：“将軍，他們有些撐不住了。”

黎窈灼轉頭看他，半年多的戰場厮殺，讓他迅速成長起來，臉上稚嫩不再，唯有剛毅。

她拍了拍黎甯州的肩膀：“等我們大勝歸京，我也能安心将将軍府交到你手裡了。”

黎甯州看着她，不由開口問：“二姐，你的身體如何？”

“楚玄一直在軍中，你應該相信她的醫術。”

黎甯州點頭，這時，有人沖上城樓。

“将軍，楚王帶兵圍剿，陷入敵軍包圍。”

黎窈灼瞳孔驟縮，她後退一步，手重重撐住城牆。

“黎副将，清點城中兵力，我親自去救。”

“二姐！城中守軍三千，你能帶走的人不多，我們還是先探聽情況。”

黎窈灼斬釘截鐵開口：“蕭寒淵的身份人盡皆知，若有可能，那群豺狼哪怕拼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會要了他的命，此戰，蕭寒淵身為皇室之人，若他亡，軍心定然不穩。”

黎窈灼急急往城樓下走，嘴裡不住吩咐：“黎甯州，身為副将，我命你守城。”

“待幾位副将軍領兵歸來，速去救援！”

黎甯州捏緊手中長槍，定聲道：“是！”

另一邊，飛鳥澗中。

蕭寒淵帶着一隊殘兵，坐在一處不見天日的山崖下。

他渾身是傷，甲胄之下猙獰着翻卷的皮肉，讓人望之牙酸。

他握着手中劍，幹澀的咽喉如同火燒，他低低道：“是我對不起諸位。”

數千兵士跟着他意氣風發的出城，如今，卻隻剩下這寥寥十數人，何其慘烈！

一陣寂靜後，有人爽朗出聲：“王爺何必說這些，咱們踏上戰場的那一刻，誰不是做好了把腦袋别再褲腰帶上的準備，生死在天，從來非個人之過！”

“雖說我們付出了代價，但南疆首領死，突厥王傷，此戰若勝，咱們回去也可跟兄弟們好好說道了！”

衆人都是笑起來。

蕭寒淵看着他們的笑臉，心中湧動着莫名情緒，讓他眼眶發脹。

飛鳥澗日烈晝寒，晚上，縱然火堆燃燒，也抵擋不住那份刺骨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