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雙澄澈的黑眸朝他望了過來，再狠狠一震。

黎窈灼是真的不敢相信。

在她記憶裡，蕭寒淵依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攝政王，算上她在遠離金陵養病的時光，也不過才兩年半。

而眼前人，青絲中夾雜白發，一張臉上滿是滄桑之色，竟有少年白頭，垂垂老矣之像！

她心神一晃之後，便是極度的平靜，恍惚隔開兩人之間的曾經與分離，從不存在。

她緩緩行禮：“見過攝政王殿下。”

她眼裡無悲無喜，也無愛無恨，正應了曾經她那句，日後再見，隻論君臣，再無其他！

蕭寒淵的心髒像被一柄小錘子輕輕敲擊，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可一股難言的巨大的喜悅，又将他整個人包裹住，以至于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情緒在他胸腔裡來回沖撞，幾乎将他整個人都撕裂。

不知過了多久，蕭寒淵才緩緩開口：“你們……可是要入宮為皇兄守靈？”

“自然，還請攝政王行個方便。”

蕭寒淵上前一步，急聲道：“窈灼，我……”

隻是下一刻，眼前女子悄然後撤，眉眼間滿是淡然：“攝政王殿下，還望自重。”

蕭寒淵的手頓在半空，寒風越過他手掌，帶起一片冷意。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幾乎不敢去看黎窈灼那般冷冽的眼。

蕭寒淵轉過身去：“你們跟我來。”

無人看見，暗夜中，他嘴角溢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