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窈灼卻沒什麼架子，對男女老少都報以最大的善意。

在她病中，是這些人庇護着她的弟弟啊。

這日，黎甯州跟着村長去了鎮上，回來時，懷中揣着不少吃食。

他遞給黎窈灼：“二姐，如今你身子大好，也不用買木炭了，我便給你買了這些，你嘗嘗，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去買。”

黎窈灼接過糕點放在桌上，卻沒有立刻拆開，而是滿眼溫和的看着他：“甯州，你有心事？”

黎甯州臉色一變，卻低着頭不吭聲。

黎窈灼輕輕撫上他的頭頂：“可是去鎮上一趟，聽說了什麼？”

黎甯州驟然擡頭：“二姐，你怎麼知道！”

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被套話了，可他卻沒有生氣，黎窈灼這樣的舉動，讓他想起曾經跟兄姊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黎甯州垂着頭，悶聲道：“我聽他們說，邊境有異動，朝中卻沒有決定派哪位将領去，而且，皇伯父似是大限将至，連尋能人異士的告示都貼到這遙遠的鎮子上來了。”

黎窈灼眼前閃過那個蒼老的身影，心裡重重一顫。

半晌，她輕聲開口：“甯州，你想回金陵嗎？”

黎甯州望着遠方的山嶽，聲音裡帶着迷茫：“二姐，我不知道，我想回去看皇伯父，卻又擔心回了金陵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他攥緊了拳：“我不能……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黎窈灼驟然心酸，她下意識握緊了少年的手。

這一瞬間，她看着黎甯州，心裡除了酸澀，還有欣慰。

哪怕他們姐弟倆在這與世隔絕的村落呆了一年有餘，甯州也沒有忘記黎家的使命。

忠君愛國。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黎窈灼恍然想起，曾在星夜下坐在石凳上擦拭長槍的少年，或許想的不是戰場厮殺，而是曾經在将軍府的點點滴滴。

半晌，黎窈灼深吸口氣，朝他道：“甯州，去請楚大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