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來，顧之安已經帶着孩子走到了門口。

黎窈灼突然出聲：“顧大人，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大姐？”

顧之安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許久，他的聲音才響起：“顧之安此生，永不續弦。”

永不續弦又為什麼不救大姐？

黎窈灼沒忍住，終是不顧傷勢朝顧之安的背影追了出去。

不想剛到府門，就看見蕭寒淵站在不遠處，顧之安躬身在彙報什麼。

她猛然停下身形，蕭寒淵轉眸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個悲恸，一個漠然。

黎窈灼陡然繃不住情緒，一步步走到蕭寒淵面前：“你有什麼怨，都可以沖我來，黎家和那些邊境的将士都是無辜的！”

“沖你？”蕭寒淵薄涼的鳳眸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此戰慘敗，邊境幾乎失守，本王未追究将軍府的過失，已是仁慈！”

“難道黎家連幾個人都犧牲不了嗎！？”

黎窈灼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心底最軟的那處，仿佛被人生生掏空。

她眼神一點點寂滅下去：“我早該明白的……你早就不是我的蕭寒淵了。”

聞言，蕭寒淵心髒猛然抽痛，像是有什麼在胸腔裡啃噬。

他捂住胸口，面露痛色。

黎窈灼已被淚水覆了滿臉，聲聲嘶啞。

“攝政王說的沒錯，将軍府的使命，曆來便是忠君報國，護佑萬民。”

“我的爹爹，我的兄長，黎家的祖祖輩輩們，從不敢忘。”

她直直看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可我大姐說過，黎家人，可以死在戰場上，但絕不能死在肮髒的手段下！”

蕭寒淵一怔，卻見黎窈灼拔下頭上玉簪，一頭青絲，瞬間披落。

他眼神瞬間變了。

黎窈灼慘然一笑：“看來攝政王還記得這是陛下給我們賜婚的信物。”

蕭寒淵猛然上前一步，然而，‘啪’的一聲脆響！

那玉簪，一截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一截在黎窈灼手裡，沾染鮮血！

風，吹起黎窈灼的發，她滿臉決絕，字字泣血。

“自今日起，我與攝政王，前緣盡消，日後再見，隻論君臣，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