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琢心中歎息,待得看到秦婉怡那泛白的臉,又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同情。
秦婉怡很快便醒了過來,先是渾身一抖,再看到謝如琢的時候,竟然莫名的安定了下來,輕聲問道,“多謝敬王妃,不知道我腹中的孩子?”
她的聲音還帶着虛弱,謝如琢不由得放柔了聲音,安撫道,“皇嫂放心,你腹中胎兒安好。”
說着,她又将葉貴妃囑咐的話說了一遍,道,“今日這事兒皇嫂還是當沒發生吧,畢竟這種事情沒有證據,說出來信的怕是也不多。”
秦婉怡眼中一陣黯然,用力的捏緊了拳頭,呢喃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謝如琢被她這模樣看的心中一疼,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有辦法,和離!”
聞言,秦婉怡霎時便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謝如琢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也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待得看到秦婉怡這般模樣後,索性狠了狠心,咬牙将話說完,“雖說你嫁的是王爺,可是我朝律法有明文規定,寵妾滅妻者,女子有權和離,不論所嫁貴賤。”
秦婉怡沒想到謝如琢會說出這麼荒唐的話來,可是她張口想要說什麼,又覺得這話雖說荒唐了些,也未必不可行。那嘴裡想要說出的話,便都收了回去。
好一會兒,秦婉怡才掙紮着從床上起來,鄭重的給謝如琢行了個禮,道,“若非當日敬王妃指點,怕是我腹中孩兒早就保不住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謝如琢避開她的身子,将她扶起來道,“同為母親,我自然知道孩子的重要性。”
秦婉怡欲言又止,頓了頓才道,“我先回去了,改日事情了結,再上門一叙,屆時還請敬王妃不要将我趕出來才是。”
聞言,謝如琢便知她的打算,因笑道,“定然不會。”
等到秦婉怡走了之後,謝如琢才走出内殿,見葉貴妃正在金絲楠木雕花椅上坐着喝茶。
謝如琢出來,不待葉貴妃詢問,便乖覺的走過去,将自己跟秦婉怡所說的話和盤托出。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兒媳一時莽撞,還請母妃降罪。”
葉貴妃倒是沒有訝異的表情,隻是歎道,“方才本宮在外面都聽得真真兒的了,若是真要怪罪你,剛才就去了。罷了,你說的未必不是個法子。隻是這賢嫔也忒心思狠毒了些,就不知沈家的這個丫頭到底給她許了什麼好處了。”
謝如琢心中擦了一把汗,暗自感歎葉貴妃看事情竟然如此通透,臉上卻是絲毫不顯,隻道,“想來這好處是不低。不然的話,就憑謀害皇嗣這一條罪名,就夠賢嫔從眼下的這個位置上下去。更何況,她謀害的還是自己的親孫兒。”
其實她心裡也很好奇,這沈婧慈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叫賢嫔甘願舍棄秦婉怡腹中的孩兒。
前世裡,她可是記得這位娘娘十分在意孫子的。
葉貴妃倒是不願意多談此事,隻道了一句,“看來這個新年,又過不好了。”
聽她這話,謝如琢心中有些愧疚,因道,“母妃,此事是兒媳考慮不周。”
“罷了,母妃知道你也是好心。這齊王作孽,賢嫔也跟着鬧騰,這事兒怪不到你的身上。”說着,葉貴妃又轉移了話題,笑道,“你不是說要去找甯兒麼,快去吧。”
她說這話,謝如琢便知道葉貴妃是要支開自己了,頓時便起身笑道,“瞧瞧,兒媳這才陪了您一會兒,您就要趕兒媳走呢,我可不依。”
見她沖着自己撒嬌,葉貴妃輕拍了她一下,轉而朝着周圍的宮人道,“瞧見了麼,這才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呢,怕她陪我這個老婆子煩,好心好意的讓她去找樂子,她還埋怨上了。”
謝如琢忙得笑道,“母妃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可不是老婆子,您年輕着呢。”
如此說笑了幾句,謝如琢方才行了禮,起身告辭了。
等到她從蕭歆甯那裡預備回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出宮的時候,瞧見那夕陽正紅,正是黃昏時分接着晚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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