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琢恭謹道,“多謝皇上體恤,奴才已經大好了。”
皇帝見她此時不驕不躁,雖然渾身濕漉狼狽,卻難掩眉目的沉穩大氣,心中倒是生出了幾分滿意。
二皇子蕭君涵見這局面,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沈婧慈,轉而向着謝如琢笑道,“琢兒這些日子倒是看着精神好的多,不像剛受傷那幾日,瞧着就叫人心疼呢。”
聽得這話,謝如琢頓時低下頭,咬住了下唇。一聽到蕭君涵的聲音,她強自忍住的情緒就會瞬間崩塌。她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看在蕭君涵的眼裡,這卻是謝如琢害羞的表現。他自然知道這丫頭對自己有意,雖說這樣一個草包他蕭君涵并看不上,可一想到這丫頭身後的謝家……
蕭君涵剛有些蕩漾,就聽得謝如琢清冷的聲音響起,“二皇子愛惜臣子,如琢感激不盡,隻是女兒家清譽到底重要,還望二皇子慎言。”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跟他不熟,他甭瞎套近乎!
蕭君涵鬧了個沒臉,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隻是皇帝在他身前,他并不好發作,隻幹幹的笑了一笑。
皇帝倒是沒注意這些波濤暗湧,隻是走到涼亭上内,頗為感興趣的問道,“這茶是誰泡的?”
雪山霧尖能不能香飄三日倒是未知,可是這香氣到現在都沒散,卻是真的了。
聽得皇上問話,謝如琢這才斂了心神,回道,“奴才茶藝粗鄙,叫皇上見笑了。”
“丫頭,這茶是你泡的?”皇帝顯然沒想到這茶會是出自一個十五歲少女之手,頓時有些詫異。
說着,他又端起一杯,品嘗過味道後,頓時笑道,“謝公果然會教養女兒,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茶藝,了不得。”
謝如琢隻微微一笑,道,“皇上謬贊,臣女愧不敢當。”當今聖上愛茶,尤其愛雪山霧尖。上輩子她在茶藝會上出醜之後,回去便被蕭君涵旁敲側擊了一頓。謝如琢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五年時間用心學會的一道雪山霧尖,又怎麼會差?
皇帝在此,衆家小姐便是凍得有些瑟瑟發抖,也是不敢說一句話。可是話不能說,噴嚏卻是忍不住的。
隻聽得一個“阿嚏”出聲,那罪魁禍首霎時便捂着了嘴,臉上寫滿了惶恐。
謝如琢倒是神色鎮定,行了禮,道,“皇上,請恕臣女無狀。臣女跟幾位姐姐方才不小心落了水,容我們先去換衣服吧。”
她這話一出,皇帝似是才注意到這個情況,當下便笑着拍了下額頭道,“是朕疏忽了,你們快去吧。”說着,他又喊了身邊的近侍道,“小勝子,你去尚宮局取幾件織錦,給這些小姐們換上。”
聞言,衆人頓時相視歡喜,紛紛謝恩。
謝如琢謝過皇帝,随着衆人離開湖心亭後,又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一眼蕭君涵。
那一張熟悉到刻骨銘心的臉,此刻是多麼的謙虛而恭謹呵。遲早有一日,她會狠狠地剝掉這個人的僞面具!
宮中每舉行大型宴會,都會着尚宮局備下女子的衣服,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因着都是大家貴女,這換衣服的地點也都得是獨門單間。領頭的宮女帶着她穿花拂柳的走了許久,這路,卻是越走越偏了。
謝如琢心中暗自警惕,不由得開口問道,“姑姑,這路是不是走的有些遠了?”
那領頭的宮女回頭皮笑肉不笑道,“謝小姐,今兒個落水的人太多,離得近的都被占了,總得一一錯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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