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強忍住心頭的難受，将頭扭過去，将所有的哽咽都吞咽下去，掐緊了掌心，憤恨的沖着江菀怒吼，“江菀，這些年來，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她不能認輸。

桂嬷嬷用一死搏來的機會，她不能辜負桂嬷嬷。

“江菀，”薛氏歇斯底裡的喊了起來，“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借着訓斥江菀的機會，她用力的發洩着心頭的傷痛，瞥到江守序不虞的神情，她苦笑了一聲，忽地捂着心口，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軟綿綿的栽在地上，極其憤恨的望着江菀。

“父親是信了這老嬷嬷的話？”江菀都沒有理會薛氏，懶懶散散的坐在那裡，不疾不徐的開口，“認為是阿菀收買了她，想要置大夫人和四姨娘于死地？”

原本在一旁捂着肚子的采薇忙磕頭，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兩隻手也不停的擺動。

她想要替江菀說話，奈何這舌頭腫脹得充斥了她整個口腔，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急的眼淚都嘩啦啦的淌着，腦袋沖着江守序一個勁兒的搖着。

江守序歎了一口氣，“行了，我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我心中有數，你小心些，仔細身子，别傷到了腹中胎兒。”

采薇跪在那裡，慢慢停下了所有的舉動。

她倒不是有多擔心江菀，隻是江菀若是完了，有薛氏在，她日後在江家的日後也好好過不到哪裡去。

今日是污蔑她給老爺戴綠帽子，說不定等她生下孩子以後便是污蔑她謀害親子。

采薇跟在薛氏身邊多年，還是有些了解薛氏那些陰狠奸詐的手段。

從前她們事一條船上的螞蚱，并不覺得薛氏的手段有多惡毒，如今成為仇敵，方才心驚膽戰，生怕哪一日便中了她的算計。

同薛氏比起來，還是江菀這個女郎才是合作的好對象。

“阿菀，你的為人父親是清楚的，你雖然任性了些，但素來都是直來直往，想不出這等陰損的法子一環套一環的去害人。”

薛氏一聽頓時就急了，急沖沖打斷了他的話，“老爺，您這是何意？”

薛氏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着，身子也因為激動微微發顫，“難道你還懷疑妾身同這些事有關？難道你真信了周康偉那個反複無常的小人的話？”

江守序沉默不語。

“老爺！周康偉污蔑妾身，你就信，桂嬷嬷供出江菀，你卻連懷疑都不懷疑？”

薛氏被江守序這不一樣的态度給刺激到了，猶如發了瘋一般的扯着嗓子吼了出來，“老爺，我跟了你多年啊！我為你十月懷胎，生了蕊兒，為你撫養兩個女兒，還操持偌大的江家，這十多年的朝夕相處，難道就不值得讓你信我一回？”

她跟了江守序這麼多年，替他将江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她便是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的啊！

這男人便是再薄情寡義，也該念在她為他辛苦多年的份上，稍稍的偏袒一些吧？

“并非是我不信你，隻是……”江守序神情有些煩躁，“此事同阿菀是無關的。”

江菀也沒想到她這個爹竟然如此維護自己，但她心頭沒有任何的感動，隻是嘴角泛起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