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冰天寒意強壓下去的迷情散,在這一刻爆發了最大的威力。
江菀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混合着鮮血和泥土的手胡亂的摸索,在觸碰到商陸的那一刻,她舒服的喟歎了一聲,緊接着便順着他的腿腳一路向上攀爬。
商陸冷凝的眉眼上多了一抹羞惱,大手捏住她格外纖細又脆弱的脖頸,“你!找死!”
中了那種藥是她蠢,不是她可以冒犯自己的理由。
隻需微微用力,他便能取了她性命。
可眼前浮現出她咬牙一點點爬出亂石堆在身後拖出一道長長血痕的場景,又有些捏不下去。
她想要活下去。
一如從前的他想要活下去。
“今日且饒你一命,”商陸陰沉沉的盯着她,語氣也多了幾分咬牙切齒,“這賬本督先記下了!”
單手倒出幾粒藥丸,全都塞進了江菀的嘴裡,見她不老實的想要吐出來,商陸煩躁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強迫她咽下去。
下一秒掌心濕潤又酥癢。
“可恨!”
商陸惱恨的将她丢回軟墊上,目光陰沉的盯着自己的那隻手,拽着衣袍擦了又擦,那神情像是恨不得親自剁了它。
直到掌心那塊皮都快被搓掉,他才停下來盯着江菀熟睡的側臉,陰沉沉的盤算要給這個卑劣無恥的小女娘再多記上幾筆。
一路上,江菀都沒有再清醒,她陷入了可怕的夢魇輪回中。
“阿菀,妹妹身體不好,你做姐姐的要多照顧她,莫要讓她被人欺負。”
“阿菀你莫要胡鬧。阿蕊自己病着都還惦記着來看望你,你卻不體諒她。”
“夠了阿菀!若不是你非要去那寺廟,阿蕊也不會失手摔了玉佛,若不是擔心被你責備,你們也不會走散,你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阿菀你太讓人失望了!”
她拖着滿身的傷回到江家,不僅腿瘸了、臉毀了,還被衆人認為是她任性所緻。
明明是江蕊帶她去的城郊外,明明是他們逃跑了不顧她的安危,可是沒有人相信,他們都覺得是她的錯。
兄長責備的目光,未婚夫冷漠的眼神,所有人都隻顧着安慰哭哭啼啼道歉的江蕊。
一開始他們還耐着性子哄勸着她,後面都對她失了耐心,将她關在後院任她自生自滅。
上一世她眼淚都哭幹了,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對自己,直到死前,才得知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騙局。
她的生母原是首富蕭家的嫡長女,并非養女薛氏,隻是蕭氏生下她不久後便撒手人寰,父親對外宣稱為了她求娶了蕭家養女。
無人在她面前提起生母,她也沒有關于生母的記憶,錯将薛氏當做了親生母親。
薛氏一直待她極好,總是一臉寵溺的望着她任性胡鬧,不曾說過半句苛責的話。反倒是妹妹,自小過的水深火熱,整日都被逼迫着練着琴棋書畫,哪怕練得再好,也得不到薛氏一句誇贊。
她從前以為薛氏是心疼她,後來才知曉薛氏是為了親生女兒故意養廢她……
江菀在夢魇中不斷地掙紮求生,試圖避開刺入身體的每一刀,可她看不見,隻能一次次被動承受入骨的痛楚,直到最後一次,一隻冰冷的長靴勾住了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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