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這幾日也不會對下面的人千叮咛萬囑咐。
隻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晉王将親自護送赈災銀。前往災區赈災,一行人走水路,三日後才會從漁州港上岸先到蘇陽。
這才過了一日,人竟然已經抵達他這蘇陽衙門。這讓他如何不着急,不慌亂。
這一急,一亂,腳感覺更使不上力氣。早知今日,他就不該去那美妾那裡。
尤光宗在又急又悔中,很快便見到端坐在大廳正位上喝茶的陳穆愉。
遠遠一眼,又加上晚上燈火昏暗,尤光宗看不清楚那上座之人的臉。
但是,僅僅是個輪廓,還有那已經散發到門外的迫人氣場,他就已經确定那人便是晉王陳穆愉,天楚王朝大名鼎鼎的戰神。
本就還使不上力氣的腿這下哆嗦的更是厲害,他本想跨過大廳的門檻,結果差點絆倒在地上。
好在他旁邊還跟着師爺,師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他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體。
尤光宗急步上前,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沉穩。
殊不知,一張嘴,他的聲音就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下官蘇陽太守尤光宗見過。。。。。。”
王爺。
“尤太守,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要辦,今日到蘇陽也隻是路過罷了。”
尤光宗那聲讓人膽顫的稱呼還未出口,就被站在陳穆愉身邊的雲澤給攔下來。
雲澤說的含蓄,可尤光宗在官場打滾了半輩子,還是在富庶的江南打滾半輩子,自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隻是愣了兩息,便已經明白雲澤想要表達的意思。
眼珠一轉,便揮手讓自己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門關上,大廳内隻有自己和陳穆愉的人,他才誠惶誠恐地跪拜。
“下官蘇陽太守尤光宗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會突然臨府,未曾相迎,下官該死。”
嘴裡雖是說着套話,說自己該死,尤光宗的心中也确實是膽戰心驚。
本來陳穆愉若是按他收到的消息抵達,他自是一切都會準備的妥妥當當。
偏偏這位祖宗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未曾迎接本就該死,竟然還讓人等他。
又想起聽到的那些關于晉王殺人如麻,脾氣暴躁,待人嚴苛的傳聞,他不僅僅是腿,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好在他此刻是跪在地上,若是站着肯定是更狼狽。
他将頭匐在地上,心裡如打鼓一般,惴惴不安,偏偏又不敢擡頭看陳穆愉一眼。
哆嗦着等了半日,整個大廳靜的能讓他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直未曾聽到主位上的人開口。
就在他忍受不了大廳裡的壓抑,身上的官服幾乎都要被後背的冷汗給汗濕時,主位上的人終于出聲。
“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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