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交代完了要緊事，便又看向一邊從軟轎裡扶着忠言出來的蒼明雨，眉心微擰：“你這孩子怎麼又出來了，你的腿腳不能随便動，得好好養着。”

蒼明雨扶着忠言，俊秀斯文的面孔上有些蒼白，眼下也有些烏青，但神色倒是頗為平靜：“母親隻管進宮去就是了，兒子這邊之前不是答應幫您看着給各府送節禮的事，總是要出來的，我不随便走動就是。”

蕭氏聞言，倒也不再責怪他，隻吩咐忠言：“照顧好公子，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

“是。”忠言恭謹地道。

說話間，蒼羽也走到了門口，她看着站在門口‘母慈子孝’的蕭二娘和蒼明雨，客客氣氣：“新年好啊，諸位，我要出門，諸位讓讓路？”

扮客氣這種事情，很容易不是麼。

蒼明雨聽到她的聲音，神色閃過一絲陰翳，他轉過臉，看向蒼羽時卻又恢複了平靜，甚至抱拳行禮：“二哥，新年順意。”

她笑了笑，攏着手：“新年順意，新年順意。”

蕭二娘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準備出發罷，再遲就過時辰了。”

說罷，她扶着陸姑姑的胳膊轉身向門外走去。

蒼羽面色平靜地跟了上去。

周圍的下人們都面面相觑，這三位主子之間的氣氛真是‘和平’，仿佛真是尋常大戶人家各房早上起來賀年一般。

蒼明雨冷眼看着蒼羽和蕭二娘分别上了馬車，随後轉身回了自己的軟轎往自己院子去了，路上，他吩咐忠言：“等年節禮送到各府後，準備一下，去甯王府。”

忠言一愣：“公子，夫人說了，您得在府邸裡好好養病。”

蒼明雨垂眸看着自己的膝蓋，他伸手慢慢地摸了摸自己的膝頭，眼底閃過一絲陰翳暴戾之氣：“夫人說讓我養病，沒說不讓我出去。”

他頓了頓，問：“讓你查當初伏擊我的那些塗州本地豪強身後有沒有其他人插手，你查得怎麼樣了？”

忠言面有難色：“公子，雖然朝廷派了人去查，但是确實抓不到那些本地豪強對付咱們的證據，隻抓了幾個地痞流氓，說是他們幹的，現在國公爺又病了，無人施壓，隻怕是……。”

蒼明雨冷笑了起來：“隻怕是有些人看見蒼羽當上了世子，便不将本公子放在眼裡，所以懈怠了罷，拜高踩低的一群賤坯子。”

忠言不敢多言，沉默了下去。

蒼明雨閉上眼，面色陰沉地靠在軟枕上，也不說話了，不知在想什麼。

忠言看了看他，試探地到道：“公子，您說會不會是蒼羽對您下手的？”

蒼明雨冷：“不可能，不會是我那位二哥。”

忠言一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家公子什麼時候如此‘相信’蒼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