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同意孫女遠赴重洋,也離不開夫人;顔心懷着身孕,更不适合。
唯一适合的,是景佳彤跟張南姝一起走。
發完了脾氣,卻沒人去哄他。
晚夕督軍回了正院,發現夫人在收拾行囊。
他又悲又怒:“阿蘊,你一把年紀的人了,也要陪着孩子們胡鬧?”
夫人始終很平靜:“郵輪很安全的,沒什麼危險。年輕的男孩、女孩敢去,我有什麼害怕的?那邊什麼都安排好了。”
督軍:“你認真的?”
“隻是去兩年。”夫人說。
“家裡怎麼辦?”
“我當家将近三十年,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管事,他們都深得我信任。哪怕我不在了,吩咐好他們,他們照樣把事情辦得妥善。
隻需要督軍在這兩年裡,别随便換人,哪怕管事們出了錯,也等我回來處理。”夫人道。
督軍:“你、你什麼都想好了?你真打算去?”
“是。”
“為什麼啊?咱們夫妻三十幾年,我們……”
“我總在想,當初在黃河渡口,如果我沒有上那艘船,現在又是如何?”夫人輕輕歎了口氣。
“你對我有很多的怨氣?”
“是。”
“因為西府?”督軍又問。
夫人點頭:“是。”
首到如今,她才敢承認。她立在景峰面前,像是再次回到了黃河渡口,她有了勇氣去首面黃河水。
督軍有點慌:“阿蘊,我……我以為……”
“我不是聖人,景峰,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有怨氣,但我對你無恨。你比很多的男人強,我能在黃河渡口遇到你,是我的運氣。
我也沒想過抛棄這個家。我隻是陪着兒媳婦,去他鄉散散心。等我回來,我心裡的怨氣也許都散去了。”夫人道。
又道,“那天老宅刺殺,你第一時間保護了我,過去的種種我都不會再計較了。
景峰,你是我的丈夫、我兒子的父親。這次是為了兒媳婦的前途。你要是能做個更開明的父親,不管是我還是兒子,都會永遠敬你。”
督軍幾乎落淚。
“我怎麼舍得?”他握住夫人的手,“阿蘊,我幾十年待你如一。”
“我相信這話。”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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