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還在猶豫,她又立馬補充道,“他每周都要固定去醫院三次做康複治療,這一周他都沒去,要是再不去,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的。”
裴珩真的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這麼嚴重的問題,居然還和小貓争執,我沉下臉,“你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他。”
小貓點點頭,就在門口等着,也不跟着我進去。
進了這間熟悉的院子後,我輕車熟路地來到二樓的卧室,裴珩就在卧室的窗口坐着,正好對着于一凡那邊的那間卧室,我這些天一直住在那裡,但是每次我都故意将簾子拉好,不讓他看到任何一點畫面。
聽到我的腳步聲,裴珩以為是小貓,他非常暴躁地低吼了一聲,“我說了我不會去,滾!”
他對小貓就是這個态度嗎?
我的心裡一沉,替小貓感到委屈,或許她對裴珩的感情,并不比我淺,有時候感情的深淺不一定要以時間的長久來評判。
“裴珩。你虐待自己有意思嗎?”我開口了,聲音裡充滿了斥責。
裴珩的背影一僵,随即他緩緩回頭,陰郁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意外,或許他以為這個時候,我應該在和于一凡彩排,又或者是在憧憬着明天的婚禮。
總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你來幹什麼?”他迅速地重新戴好了冰冷的面具,冷漠無比地質問我。
“小貓說你不肯去醫院做康複治療,你是想要在輪椅上坐一輩子嗎?”我走過去,将隻拉開了一隻手那麼寬距離的窗簾,一下子就扯開了,然後問道,“你想要看我就大膽點,沒必要偷偷摸摸,當初我追你的時候,膽子那麼大,你不是見識過嗎?”
裴珩冷笑了一聲,漠然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想多了,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不想去做康複治療嗎?”
我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眸,“難道不是嗎?明天就是我和于一凡結婚的日子,不對,應該是你得知我要結婚開始,到現在一周左右的時間,聽說你都沒有去醫院,不就是因為我?”
裴珩之前和陸玺誠說,他認為我是在于一凡演戲,而現在,婚禮的現場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我發給很多人都發了請帖,明天應該都會到場,為了這一場戲,我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絕對又會成為議論的中心人物,可是我能夠接受。
因為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考慮過了後果。
“你真是和以前一樣愛自作多情,我隻是覺得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所以康複治療做不做都無所謂了,懂嗎?”裴珩言語裡滿是譏諷,絲毫沒有被我刺激到一樣。
我又逼近了他幾分,然後低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他對視,之前幾次見面,都是隔着距離,匆匆幾句話就帶過了。
大概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他有些輕微的黑眼圈,此時眼底是寒霜遍布。
見我逼近,裴珩的眼眸往旁邊轉移,避開了我的目光,“有事嗎?我要休息了。”
此時卧室裡到處都是他砸的東西,什麼枕頭,杯子,書,手機,全都在地上亂七八糟的,但是那本有關于我們結婚時的相冊,卻好好地擺在桌子上,沒有任何破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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