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婚房找江弋時,他正坐在我的衣帽間裡。
把他之前砸壞的東西,一個個複位修好。
我不知道聽誰說過,人最無力的事是:憤怒至極時,砸東西洩憤,安靜下來後,又把砸壞的東西,一件件修好。
江弋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沉默地做着手裡的事。
雙手上的紗布已經血污不堪,他卻沒感覺到疼似的,也不知道在執着什麼。
我沒說話,下樓取了醫藥箱。
回來坐到他跟前,伸手去抓他的手時,他還小小地掙紮了一下。
瞧,這會兒還傲嬌呢。
我雖早有心理準備,拆開他手上的紗布時,心還是狠狠抖了抖。
「你不疼嗎?」
江弋側過臉不看我,哼聲:「你不是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我被氣笑:「江弋,你好不講道理啊。」
他聽我笑了,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着我。
「這麼多年,好像我們都沒有好好說過一回話。」我細細地清理着他的傷口,怅然笑道。
從年少到婚後,我們總似遠似近,糾纏也疏離。
是性格使然,是命運捉弄。
我們像兩架失事的飛機,在毀滅的路上,萬劫不複。
江弋沒有否認地沉默。
我手上的動作沒停,平靜緩聲:「江弋,我和你結婚,是聯姻,是虧欠,更是愛。」
江弋猛地抽手,反應很大,明顯是不信的。
「别動。」我拽了回來,彎唇笑,「你忘了?那年在倫敦,是你讓我不要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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