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循聲而去。

在第一排的嘉賓席裡，錢維雄雙手交握，面露譏諷：“不錯，蔣曉茵的這張設計圖稿确實畫的很有水平。”他緩緩的說道：

“但是難道你們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故意回避，她的設計風格和蘇月汐的相似度太高。無論是筆觸還是構圖，都無非是刻意模仿，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抄襲！這就是你們遠景的水平？！”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蘇月汐氣得渾身發抖。想當年，錢維雄代表公司幫她包裝形象的時候還不過剛剛是一個銷售部的主管，是她在厲仞寒的面前替他說盡了好話，幫他遮掩了許多的錯誤，才讓他跟着她一起，越走越高，從主管，到經理，到總監……成為了厲氏的中流砥柱。

而他對她，特别是對後來落魄的她，做盡了一切最惡毒的事！這輩子，她還沒來得及報仇，他怎麼會如此的陰魂不散，一次又一次的和她過不去？

張嘴，正欲反駁，評委席中的谌浩已經搶先一步：

“錢維雄，你不懂設計去叫郁天澤來！是不是郁天澤休長假之後，你們厲氏就徹底沒人了，放你出來胡說八道？！”

谌浩一向說話刻薄，加上這幾天原本就對錢維雄不待見，此時更是言辭尖銳：

“蔣曉茵這幅作品和蘇月汐的風格相差十萬八千裡，你眼睛是瞎的，這都看不出來嗎？”

錢維雄冷笑：“所以我才說她隻是模仿，而且模仿的還不像！蘇月汐的作品以筆觸有力，色彩鮮明為主，而她，明顯的筆力生澀！”

“那是因為她年齡小，閱曆還沒有達到。而蔣曉茵最大的優勢就在于她會取長補短，充分展現自己最特殊的魅力。”

“你說她筆力生澀，可是正是因為這種生澀，才更容易觸及人心中最溫暖的那個地方，有一種質樸的美，飽含着誠意。這是多少老設計師想要追求都得不到的東西。”

他的話說得台下的人紛紛點頭，連那些同樣參賽的同事們也連聲贊同：“是啊，這種東西真的是天生的，後天想學完全學不來。”

“蘇月汐的作品風格主體偏華麗，偏夢幻，充滿了活力和對生活的向往。而蔣曉茵的作品，卻更樸實，更……符合人性。”

說到這裡，谌浩看了蘇月汐一眼，“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出自這個女孩兒之手，連我都要以為這樣的作品應該來自于一位業内沉浮了數年的老設計師。蔣曉茵小小的年齡，卻将人心研究的這麼透，能夠讓每一個看過她設計的人，都能夠從作品裡尋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假以時日，蔣曉茵的前途不可限量！”

谌浩是業界大咖，和他談設計，錢維雄自知根本沒有辦法反駁他。再争論下去，隻是自取其辱。

他站起身：“這個人，暫時先寄存在你們遠景。”

說完，深深的看了蘇月汐一眼。

這一次，蘇月汐看清楚了他的眼神，其中有回憶，有不屑，有狠戾，又仿佛還有歎息……交織在一起，複雜難辨。

他轉身離去，沒有再說一句狠話。這很像是厲氏的風格——隻做，不說。

蘇月汐被他這最後一眼看得毛骨悚然，連後脖頸都開始發涼，一種說不出的寒意，深深的萦繞在她的心間。

比賽結束，谌浩走過來拍了拍蘇月汐的肩膀：“曉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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