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收回視線,過了垂花門,瞧見舒月一閃而過的身影。
流月望着舒月離開地方向,壓低聲音說:“小姐,舒月讓奴婢去的晚楓亭,您要處置她嗎?”
沈青檀神色淡漠道:“不必,留着有用
流月擔憂道:“您不怕留下個隐患嗎?”
“不是承恩侯夫人安排舒月來引你去晚楓亭,她是聽從魏媽媽的命令。若是承恩侯夫人下的命令,她現在恐怕是在芙蓉苑沈青檀看透流月的心思,諱莫如深地說道:“舒月比我更怕承恩侯夫人知道,這件事她也有插手。沈夫人知道了,絕不會讓舒月活着
流月心裡不安:“可是……”
“舒月會捂死這件事兒,甚至還怕你會抖露出來,我們算是捏着她一個把柄沈青檀幽幽地說道:“我與承恩侯夫人早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即便魏媽媽的死與我無關,她也不會放過我。她知道魏媽媽是我設計死的,又能如何?她不會與我撕破臉,隻會暗地裡給我下絆子
聽雪和流月懵了。
“所以,她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何關系呢?”沈青檀推開伸展到面前的桃花枝,拿着帕子慢慢擦拭掉指尖沾的黑灰,微微彎唇:“隻要不留下把柄,何必畏懼她
流月望着沈青檀嫩白的手,脊背莫名一寒。
她想起沈青檀大婚後,府裡的一個傳聞:“小姐,您不是夫人所出?”
否則沈夫人為何要害沈青檀?
沈青檀淡漠道:“嗯
傳言得到印證,流月與聽雪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卻也解釋得通沈府為何故意換婚。
兩個人不敢多問,望着沈青檀纖細柔弱的背影,特别心疼她。
原本至親的人,如今卻要置她于死地。
嫁的姑爺是個不中用的病秧子,護不了她們家主子。
若不是主子護她們,死在河裡的便是她們了。
二人在心裡暗自起誓今生絕不背主。
——
趙頤站在前廳等沈青檀,見她領着婢女回來,便同承恩侯告辭回府。
夫妻倆面對面地坐在車廂裡,沈青檀有些累了,便想靠在車壁上。可看見對面的男人,姿态端正,青色的錦袍光潔平整,一絲褶痕都沒有。
她立刻規矩了。
趙頤餘光瞥見她脊背微微弓起,快要貼上車壁時,在瞥到他時立馬挺首,坐得很端正。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取來一隻大迎枕遞過去:“回府還要兩刻鐘,你折騰半日,先休息一會
沈青檀看着遞到面前的軟枕,目光落在他清冷如月的面容上,他唇角那抹淺淡的笑意還未消退,映照着明麗的春光泛着一抹溫柔暖意。
她下意識接過軟枕,略一猶豫後,塞在腰後靠着,酸軟的筋骨稍稍舒展開,困倦湧上來。
沈青檀将腦袋枕在車壁上,男人手裡握着一卷書翻閱,眉眼疏朗,閑适自在,讓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他。
她不知道出于什麼緣故,莫名的起了一個話頭:“你知道侯府出的事嗎?”
“嗯趙頤擡眸看向沈青檀,她纖細的身子綿軟的陷進軟枕,似柔枝嫩葉般嬌弱,需要被人庇護在羽翼之下。可她那雙清亮的眼眸,卻有着不符年紀的沉靜、透徹,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堅韌。他合上書卷,緩緩說道:“侯爺說是内宅之事,我們不便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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