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去打電話叫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天氣還沒回暖,地上還鋪着地毯,腳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響,很輕。
言棘沒看來人,直接說了症狀:“蝴蝶骨和頸椎痛,有點頭暈。”
話音剛落,一隻手就落到了她的背上。
言棘瞬間就察覺出了不對,這是一隻男人的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她雖然猜出了來人是誰,但還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
顧忱晔側着身在沙發上坐下,他過來是有話要問言棘,而不是給她按摩的,但對上她涼涼的視線,手下意識的就在她肩胛骨的凹陷處摁了摁。
他雖然沒系統學習過,但按摩的次數多了,也會幾招基礎的,知道摁哪裡、用什麼手法能讓人舒服。
“……”言棘雖然不知道顧忱晔抽什麼風,但她接受起這一切來,毫無負擔,她将頭發全部理到一側,重新别過頭:“力道稍微重一點。”
顧忱晔冷嗤,這是真把他當按摩師來使喚了,心裡雖這麼想,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頗有些任勞任怨。
宋姨已經去睡了,客廳裡特别安靜,言棘的側臉枕在交疊的手背上,暖色的燈光照在身上,像是在白皙的皮膚上披了一層薄薄的紗。
顧忱晔低頭,言棘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劍拔弩張,氣氛難得的和諧,甚至還有幾分溫馨。
男人不經意的問了句:“你有秘密?”
言棘:“有啊。”
因為姿勢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回答得卻十分幹脆,這反倒讓顧忱晔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她翻了個身,掀眸看他,嘴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想知道?”
言棘作為一個被上流圈子排擠、沒錢沒背景沒人脈的孤女,能把當初害徐夢冉的那群人拉下去大半,靠的就是深沉的心機,以及精湛的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顧忱晔想問什麼。
“那你用什麼交換呢?既然是秘密,肯定是不能輕易對人說。”她聲音輕飄飄的,上揚的尾音像一片羽毛,輕輕刷過他的耳廓,有點癢。
顧忱晔沉着臉抿唇,很是不喜她這副銀貨兩訖的态度,隻覺得她話裡的每個字都很刺耳:“你想要什麼?”
“送慕雲瑤去坐牢。”
她當年傷人的時候沒滿十四歲,按照法律,不能拿她怎樣,但言棘不矯情,更不愛鑽牛角尖,她的目的是讓慕雲瑤坐牢,且不低于故意傷人緻人死亡的最低刑罰,至于什麼罪名,誰做的,并不重要。
“……”顧忱晔看着她,沉吟了幾秒才開口:“就因為她傷了你的手?”
他和慕雲瑤以前雖然有父母的口頭婚約在,年齡也隻差了幾歲,但這幾歲落到青春期,再加上性别不同,那就是跨不過的鴻溝,平時玩的和喜歡的,都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不經常一起,他對她的事也不關注,再加上慕雲瑤會裝,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世家名門的淑女模樣,所以顧忱晔對她私下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情。
言棘:“不是啊,那件事已經兩清了,我是很講信用的,不會出爾反爾。”
顧忱晔:“那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她坐牢?”
據他所知,慕雲瑤自回國後,就一直忙着和親戚朋友聚會,并沒有與言棘發生過争執。
“她欺負我啊,欺負的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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