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險些暈過去,巴掌伸出來揚得高高的,倒底沒舍得打。
哭笑不得的照她腦門上輕輕戳了一指頭:“臭丫頭,你怎麼什麼都吃。也不怕吃出毛病來!”
其實,從前家裡困難的時候,也是捉過菜青蟲和豆蟲當菜的。故而陸氏也沒大當回事,隻抱了女兒回屋,仔細的漱了口,洗了臉和手,并囑咐家裡人嚴禁她亂吃東西,尤其是去菜地裡的時候。
蔣文淵高中探花。消息傳開,西津渡再次沸騰了,不僅如此,整個青州縣都沸騰了。
這可是本朝開國以來,青州舉子取得的最好成績。一時間,探花郎的名字在青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蔣家也随之水漲船高。
然而更開心事還在後頭,沒兩天陸大舅又傳回消息。蔣文淵正在回青州的路上,約摸還有十來天便能到家。
他被授了叢六品的官職,即将接秦縣令班,成為青州縣的下任縣令。而秦縣令任期将滿,即将調回京城。
當然,這消息陸大舅讓蔣家人暫時按住,莫往外傳,免得萬一事情有變,徒惹出些不必要麻煩。蔣家人知道事情輕重,自然按下不提,隻在私下裡偷偷樂。
蔣文淵高中探花。不僅僅是蔣家的大事,也是整個蔣姓氏族、甚至整個西津渡的大事。
按制,西津渡可在村口立一塊“進士及第”的牌坊。這牌坊的制式全國統一,由官府出錢修建。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用以表彰培養出進士的村子,也借此鼓勵普通百姓進學。
此外,族中出了人才,那是要開祠堂禀告祖宗的。蔣老頭更表示,待兒子回村,便要請全村吃流水席。這些事情,現在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
蔣家的人忙,卻樂在其中。就連端午也隻是草草的過了,隻待探花郎回家再行慶祝。
且說蔣文淵一路順風順水,于五月初四這日進了零州府城。在府城裡待了兩天,拜谒了自己今後的上峰,如知府、通判等。
初七日一大早便往青州趕,進了青州城已是下午。主仆随意找了個客棧住下,蔣文淵派了阿平回西津渡報信,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趕往縣衙……
五月二十日上午巳時。由兩班帶刀衙役護送,頭戴紗帽,身穿大紅官袍,意氣風發的蔣文淵,在父老鄉親的歡呼和夾道歡迎下,騎着高頭大馬在喧天的鑼鼓聲和爆竹炸起的煙霧中,走進了西津渡,回到了闊别了三個月故鄉。
真真正正的衣錦還鄉。
到了家門口先拜謝了父母兄長,緊接着便由族長帶領去了蔣氏宗祠叩拜祖先。
年近六十的老族長喜的老淚縱橫。在他的手裡,家族裡不僅生出了女娃,還出了個探花郎。将來去地下見了祖宗,他也是脊梁骨最挺直的那個。
拜完祖先,蔣家的宴席便正式開始了,流水席連擺三天。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村的,不據什麼身份姓氏,在這三天之内隻要真心的道賀一聲,就可以坐下吃飯。
回到家。蔣家人齊聚一堂,圍着蔣文淵又是一陣希罕……
是夜。夫妻二人洗漱完畢。
蔣文淵從後面将妻子擁在懷裡,下巴擱在陸氏的肩膀上。“婉娘,我離家這麼久,你可有想我?”
陸氏嬌嗔的輕捶了他一記,羞澀的嗯了一聲。
蔣文淵擡頭親了親娘子的發頂:“我也想你,在京城的時候每天都想你和孩子們。”
陸氏偏頭看了一眼:“我可是聽說,京城的貴人老爺們最喜榜下捉婿,竟是沒捉着你麼?”
蔣文淵輕笑一聲,手上頗不老實的捏了陸氏一把道:“我讓阿平去看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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