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素雲忙應。

高風直到再次敲響禦書房門，人都是呆愣的。

等到裡面傳來動靜，高風走進去，封堯正蹙眉望着他：“以往懲戒了誰，朕記得你都無須回禀。”

他對高風甚是信任，更何況今日不過懲戒一個宮女罷了。

高風忙俯首：“屬下前來，并非因懲戒臘梅一事，而是……”說來他仍有些不可置信，“葉姑娘邀皇上前去共進晚膳。”

封堯的手一顫，這一次不隻是目光，整個人都僵立在原處，半晌才終于反應過來，微微蹙眉反問道：“什麼？”

“葉姑娘請皇上共進晚膳。”高風硬着頭皮又道了一遍。

封堯從案幾後走了出來，就在高風以為他會去九華殿時，封堯卻突然走到闌窗旁，安靜看着窗外。

高風不解：“皇上？”

封堯并未作聲，隻是看着九華殿外的燈火，許久微微蹙眉：“便說朕已宿下了。”

高風滿眼訝色，沒想到皇上竟會回絕，良久忙應了一聲走出門去。

素雲仍在外面等着，見到高風出來忙迎上前去。

高風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素雲姑娘，皇上今日一直批閱奏折，身子疲了，便要宿下了。”

素雲笑容一僵，最終福了福身子道了謝，恹恹回了九華殿。

葉绾绾正在九華殿内，桌上是早已備好的晚膳與美酒，一旁的火爐偶爾迸出一點火星，燭台上的燭火靜靜亮着，很是幽靜。

素雲走了進來，容色沒有去時的神采，臉色晦暗，小聲道：“姑娘，皇上今日一直忙着批閱奏折，此刻累了，高護衛說皇上已經宿下了。”

葉绾绾目光一僵，看着桌上的晚膳，沉寂良久，輕應一聲：“嗯。”話落，迎上素雲的目光，她笑了下，“将殿門關了，門前的宮燈熄了吧。”

“是。”素雲忙應。

葉绾绾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凳，看着門口的小太監及素雲：“既然皇上不來，你們陪着我一塊用膳吧。”

“這可使不得。”素雲忙擺手。

“無礙，省的浪費。”葉绾绾将她拉了下來，又對那兩個小太監揮揮手，四人坐在桌旁，倒正合适。

晚膳很是豐盛，葉绾绾吃了很多，隻是酒壇裡的酒一滴未碰。待吃好後，她讓殿内的人都去歇着，自己将酒壇重新封起，放在酒架上。

而後她轉身走了出去，将殿外懸着的宮燈熄滅，将殿門口搭在房檐下的長信燈也熄了。

這一夜的九華殿一片昏暗，一盞燈都沒亮着。

禦書房。

封堯仍站在闌窗前，看着九華殿的方向，下刻雙眸卻蓦地緊縮。

以往即便與她不歡而散，可九華殿殿門口始終懸着一盞宮燈，隻瞧着那燈，便似乎知道她在那兒，心也安定了些。

可今日……最後一點亮，也熄滅了。

九華殿一片昏暗，就像……她消失的那兩年一般。